第七十四章 污邪满车，击瓯召羊

他剿杀悍匪功勋卓著，几年内连升数级，几与昔上司等高，打了剑冢乃是冷衙门的说法，于内却不甚了了。

“……他讨了个好老婆。”五爷放落调羹，变戏法似的递给他一份卷宗。“马长声的岳父是兵部尚书武茂，以他的江湖出身、一介武夫，能混上个剑冢的主事当当，多半还是靠了泰岳庇荫，但也就是这样了。白城山是万年不变的冷衙门，武茂能给他俸禄，却给不了仕途，这原也怪不了谁。”

直到马长声的妻子在进香途中被盗贼掳走，死于非命，才改变了这一切。

痛失妻的马长声悲愤难抑，单枪匹马闯山复仇，手刃匪寇计五十七名，声威震动朝野，不仅朝廷颁下褒扬令，东海道臬台司衙门还为他组建一支寇军，让他扫除据山作的土匪，马长声就这么从一介剑冢主事，连升县丞、郡尹、府（城）尹，从小地方越升越高，最后来到东海一道坐五望四的大城执夷。

“看着像武大在背后使的力。”不然无从解释这蹊跷的青云进路。

五爷拈起松糕，细辨滋味。“宝贝儿身亡以前，料翁婿间不和睦，据说当年马武氏铁了心要嫁，武茂莫可奈何，才勉强答应下来。约莫是见他如此悲愤，奋不顾身地为儿报仇，忽生出共之感，终于拿他当半子看了罢？

“谁知好景不常，过了几年武茂致仕，在告老还乡途中，竟被盗匪所杀，有说是因为马长声剿匪不留余地，招致怨恨，连累了岳父大。此前本有风声，上有意将他调往湖阴城；出了这事，也只能再等一等了，马长声因此又在执夷多待几年。”

因杀贼遭忌，对清名却大有助益，沉潜几年后等着他的，兴许就不是湖阴湖阳等级，而是越浦、乃至将军所在的镇波府了。短期内虽失去岳父的提携，但武茂既离开平望，也没法继续拉拔婿，他的横死乍看是损失，长远来看得利的依旧是马长声。

有件事叶藏柯特别在意。

摊开武茂一案的文书抄本，案发地点是平嵧县小石浦渡附近，武茂连同仆役眷属、护院家丁等一行二十余，前一晚宿于五杨，再前一晚是上游的望江镇……果然。走的是赤水河运，整条路线都在赤水转运使的眼皮底下；换言之，盗匪是在赤炼堂的地盘杀越货，有这般胆色能耐的“盗匪”恐怕迄今尚未出生。

雷彪驱策霍铁衫等“马贼”的既视感挥之不去，没有赤炼堂雷家的默许，谁敢在光天化之下，于赤水流域劫杀致仕的一品大员，又岂能揪不出行凶之？

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