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暴雨前夕

残留水珠的眼睫下的清冷双眸总让她午夜梦回母亲年轻的面庞。她如走行尸般起身，脱动着如同残废的笨重双腿向宋慊走去，和昔每每等宋慊沐浴完一样，牵着她冰凉的指骨坐到沙发上，从电视柜里取出一瓶酒和棉签，跪在沙发上给她的耳骨消毒。承娣潸然泪下，让她不要伤害自己，在这世上自己只有她了。大多数时候宋慊总是低眉缄默，所有的难耐酸涩都自己咽。

在蘸上酒的棉签将要触碰到宋慊的创时，她轻轻握住了承娣的手腕，抬眼望着承娣泪流满面的面容，眸底的狠戾翻涌。

承娣心下一惊，想收回手，宋慊却拽着不肯，僵持不下间她猛地夺过承娣手上的棉签摔在地上，恶狠狠道：“宋承娣，我真是恨透你了。”

在姐俩十多年暗无天沉沦堕落的岁月之中，“恨”常常只会出现在被疯狂恶意裹挟的宋承娣中，这还是第一次，从宋慊唇齿间听到“恨”这一字。

那些恶意中伤还是枉拔舌再也无法伤害她了，她死也不想看见承娣在前卑躬屈膝，雌伏男身下，哪怕她只是想到，也足以让她痛欲裂肝肠寸断，宁可去死。

宋承娣泪流不止，手指摩挲着宋慊的后颈，安抚似的想让她消气。她倾诉着：“宋慊啊，我不知廉耻书也没念几句，不是一个好姐姐，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蟾宫折桂金榜题名，离开这里，去更大更远的地方，要是有朝一能看到你长大成，那你姐我死也无憾啦。”

宋慊怒火中烧，极端的愤怒让她的额角的青筋跟着苦涩的心脏一并跳动。她只想让承娣不要为她累死累活，能像个其他十八岁的少一样无忧无虑，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换了番说辞。

“谁让你为我做这些，谁又让你死了？”

宋承娣心中苦涩，不同以往变得瘦的手臂轻轻环住宋慊，她那小小的依偎在她臂弯的妹妹，一下就长这么大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甘之如饴……”

宋慊不耐烦地挣脱她的怀抱，自顾自地走到餐桌旁坐下，拿出书包里的几迭卷子开始写，有种今天势必要盯着承娣不让她出门的架势。

宋承娣看着一比一执拗的妹妹无奈地笑笑，拿出手机跟班主任替擅自离校的宋慊道歉，班主任了解她家的况，表示理解。

宋承娣绕过餐桌旁的宋慊走进厨房，开始着手今晚姐俩的晚饭。哪怕她手再紧，她也从未克扣过宋慊的伙食，还有一天一杯的牛。最近宋慊个儿长得快，半夜会小腿抽筋疼醒来。

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