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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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气泡里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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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声音,他在黎、伦敦、柏林、威尼斯、维也纳和上海的声音中找到了某种处在共振带中心的东西,那是种气状物,与心中的感有关。它们彼此激发,互为存在。

听上去很玄,是不是?我喜欢的男必定在大脑中有几根神奇的神经。因为使变得天才,敏感,有思想的火花。

在斑尼吃上一顿如意的午餐,也许可以使这一天有所起色。斑尼是家被一位比利时古怪设计师摆弄成像一些巨大龙虾模样的餐馆。银色的长窗,沿墙上方装着一圈镜子,食客们愿意的话可以边享用食物边仰窥视四周的行状,最令感到八卦的一点是,从镜子里可以不冒风险地看到穿低胸衣服的各式各样,浅不一的沟。据说这里成就了好几对侣,男士们首先从镜子里惊艳然后堕网。

我和天天吃着酸辣汤和烙蛤蜊开始了一场少见的艰巨的讨论:“你喜欢现在的我吗?”天天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白发蓝的眼睛像个问号,他似乎已积蓄了一力气,以备于此次谈,“当然用不着说谎。”

“——我们认识有多长时间了?……快到一年吧,感觉上好像更长,然后还会继续下去,一百年,一万年,因为我喜欢你,但如果你不赶快好起来……现在我脑子很空。”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不,你不要打断我,我的意思是我死了,在我闭上眼睛永远醒不过来的那一刻,你会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

我不想再吃任何东西了,舌瞬间失去感觉,胃部也麻木了。我们的目光隔着盘子,杯子,叉子长时间地粘在一起,他的眼白越来越蓝,直到像美国霍克斯说的那样,“直到能渗出雾状的体来”。

“我会恨你。”我一字一句地说。

“死是一种厌烦的表示,是厌烦透顶后的一个合理发展的答案,我想过很长时间,也许已想了一辈子,想透了就觉得我并不羞于一死。——像我这样的不可能继续无限期地亵读自己,湮灭灵魂。”他把手指顶在左胸,如果不是手指,而是一把匕首顶在胸,他可能会更从容一点。

“我能预见我的生活阴暗内层的某种冲动,神医生总是说冲动是危险的,他们不提倡,可它还是会不期而至的。”他的声音清晰冷淡,他的唇苍白而无,他绝对不是在跟我讨论一个别的话题,他说的是他自己。

“我的意志越软弱,我的眼睛越明亮,因为我看到了太阳肚子里的大黑,看到了宇宙的大行星在空中排列成了十字。”他说。

我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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