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半强攻

序幕。宋军调集了全部的神臂弓手，在南门外排成一道长达里许的狙击线，专门杀六座堡垒和城墙上的守军。

神臂弓特有的弦声在空气中不住振动，几乎一有露就要面临数十枝劲矢的击。程超过三百步的神臂弓轻易压制住敌寇的袭扰，大批尖脊的轿韫车会集起。来，仿佛一座座移动的小房子漫过平原，距离江州城墙越来越近；再往后是无数推着云梯的宋军士卒。

江州城初时紧张的喧闹，此时却沉静下来。为了避开神臂弓的威胁，城上没有举火，所有都隐身在黑暗中。残月凄清的银辉下，那些用水泥构造的悬楼犹如巨大的蜂巢，在城墙上投下漆黑的影子，与城外六座堡垒相呼应。

与此相反，宋军丝毫没有隐藏行动的意图，声势全开，连串火把一直延伸到十余里外，仿佛两条翻滚的火龙，从金明、定川两寨源源不断地涌来。

程宗扬虽然参加过几次万级别的大战，但都是星月湖大营谋定后动，将宋军分割歼灭，算起来除了三川与刘平手那次，只有好水川一战时，督粮官耿傅的临时指挥才让自己真正见识到宋军的战阵。然而此时面前却是十万级别的巨型攻城战阵，让程宗扬大开眼界。

原野上战旗林立，无数军士以军、营、都为单位，组成整齐的作战阵形向江州近，最前方是数百辆轿韫车。

相比于上次试探的进攻，这次宋军使用的轘酝车规模更大，车体也更为坚固，长度超过一丈五尺，宽度则收窄为四尺，只能容纳一个在前方全力凿击城墙。

车顶的尖脊更加高耸，能够承受更强劲的冲击力，车全部改为内置，避免再像上一次一样被敌寇击中而失去行动能力。车身全部被牛皮覆盖，外面仍旧涂抹厚厚的泥浆用来防火。

再往后是近百架云梯。宋军的攻城云梯并不是单纯的梯子，它们和辖韫车相似，具备车厢和木，由军士推动前进。宋军的工匠用粗大的树做成底厢，折叠式的梯身经过计算，伸长后的高度正好为四丈，正能攀上江州的城。梯身顶端装有铁制的卡钩，用来扣紧城堞。

紧邻着云梯的是十架巨大巢车，高度甚至超过江州城墙，庞大的车身需要数百才能推动。这些本来用以望远的巢车也被改良成进攻武器，顶端不是普通的吊蓝，而是包里着数层牛皮的革厢。里面是宋军挑选出来的神手，清一色配备神臂弓，居高临下对城墙进行攻击。

以巢车为中心，数以千计的步卒结成坚阵，缓缓开向战场。他们衣甲鲜明，体格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