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尼点化怨灵之后，便缓缓朝府邸之外走去，我不想在城镇之内大打出手，以免多造杀业，便一路尾随，跟着她来到城外的一所小小庵堂，我抬一看，旧的匾额上写着“牟尼庵”三个字，再配上残墙断壁以及朱漆剥落的大门，心中不自禁的涌起寂寞萧索之感。

尼进庵之后，大门虚掩着，我便老实不客气的推门而，全庵只有那尼一个，不知是其他姑子出去了，还是本来就孤庙独僧。

那尼跪在蒲团上礼佛诵经，听见动静，回看见我进来，便起身合十道：“这位道长，贫尼缘灭有礼了。不知道长光临敝庵，有何指教？”

我并不答话，目光打量四周陈设，确定并无丝毫机关禁制，方道：“这庵堂里其他的尼姑呢？”

我是来杀的，态度自然倨傲，那尼缘灭却是丝毫不以为杵，语声仍是不骄不躁，道：“敝庵香火不旺，高僧、比丘不肯主持，故此唯有贫尼一而已。”

闻言，我淡淡一笑：“高僧比丘不肯主持？这大唐王朝虽然纵有千古，横有八荒，会念经的假和尚真秃驴也是为数众多，但论到佛法无边，菩萨你认第二，就没敢认第一了！”

当着尼姑骂秃驴，倒是极损，也颇为畅快，但我本为生事而来，所以一心激怒对方，只等这尼佛颜大怒，说僵了动手，便一举击杀。

不料这缘灭涵养甚好，这般当面斥骂之下，仍不紧不慢的合十道：“道长过奖了！贫尼资质愚鲁，于佛法的领悟不过皮毛而已。”

听她如此说，真是急惊风碰到了慢郎中，我一时间倒是发作不得，正盘算着是再次挑衅，还是直接动手，忽听门外有喝骂：“你这晦气的尼姑！用这庙坏了我们村的风水，限你三内搬走，不然的话，休怪我们使蛮。”说话之全无法力，显然只是些凡夫俗子。

缘灭轻叹一声，对我合十道：“道长请稍候，贫尼去去就来。”说完，她朝庵外走去，似乎要和外面的解释一般，我不禁微感诧异，凭她的法力，一个眼神便可令无数凡魂飞魄散，怎么会忍这等鸟气？

微微思索，我便即恍然，在修道的法门中，有出世和世的说法，看来这缘灭便是世修行了。

所谓出世，就是离开繁华之地，或隐于山谷，或隐于湖海，于林泉之间，荒岛之上清修，由静中悟道，我一向便是如此了。而世则恰恰相反，乃是投身于滚滚红尘之中，不使法力，不显异状，以凡的身份生活，旁观冷暖、世态炎凉，以求超脱物外，融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