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非常难受，有一次我还看到他的脸上分明淌下了一行眼泪。”

汪洋言道：“这个神秘就是李辉，对吗？”

祁莹点了点，神越来越是悲戚，哽咽道：“……可是他始终不透露他的姓名，我也从未想到过追问。也是我那时年少贪玩，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懵懵懂懂的，又怎能懂得世间的这许多错综复杂的悲欢离合？我收下礼物只会向他道一声谢，然后抱着礼物挣开他的怀抱就飞一般地逃之夭夭了。那时心里只是觉得这个好笑，甚至有点说不出来的恐怖。现在想来，他面对自己的儿，心中该是怎样的苦涩痛楚、煎熬备尝？可是却有莫大的难言之隐，所以才不能够相认我这个儿。”

汪洋也被这一段故事打动，他呆呆怔怔地望着祁莹，心蓦然间升起了对她前所未有的怜惜和珍。

他里不自禁嗫嚅道：“好一对苦命的父，好一个父啊！”

祁莹继续道：“养父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之后，回顾往昔，我这才如梦初醒。不久，和我从小相依为命的养父就撒手寰了。我悲痛欲绝，茶饭不思，我一下子就变得憔悴起来。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打算去寻找我的亲生父亲。这也是养父临终所嘱。养父之所以告诉我这个事实真相，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世，心中对我这样的一个孤零零的孩子独自生活在世上，无照顾而放心不下。他让我去找我的亲生父亲，好让他后来照料我的生活。可是茫茫海，我又到哪里去寻找呢？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我忽然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我听出了电话里的那个声音，正是我做梦也在寻找的亲生父亲。我来不及流出欣喜的泪水，就觉出那个声音断断续续的，说话似非常艰难。他要我火速赶到城关的旧货场附近，说要和我见上最后一面……”

汪洋出神地听到这里，脸色骤然变得灰暗下来。他不知不觉埋下了。

祁莹丝毫不察，她的内心此时已经完全被那巨大的伤痛淹没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攫住了我。等我忧心如焚地赶到约定地点时，发现这里空寂无，轨道错。在不远的一条火车铁轨上，透过凄凄荒，我看见……看见我的亲生父亲躺在血泊中……我尖叫了起来，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连忙奔跑过去。父亲已经是昏迷过去事不省了。我抱起父亲的，禁不住泪如泉涌，谁能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魂牵梦萦的亲生父亲，一见面竟是永别！……”

祁莹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