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否认阿清与怒山的夫妻关系，这确实是一条为她减轻罪名最直接的道路。宇文经当然也考虑过，但综合各种因素，阿清与蛮山的婚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又曾共同生活两年有余，无论如何抵赖不掉。

因此这一条就没作为重点来考量，没想到叶行远撺掇这子第一时间就走这条歪路，宇文经在公堂之外听审，也不由有些惊愕。

如果这一条真让叶行远辩成了，那所谓“阿清杀夫”也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三法司兴师动众来此，纯粹就是瞎胡闹。判决只能按照叶行远之前来，这不是一众大学士送脸下乡么？

宇文经心中一凛，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但思之再三，实在找不出叶行远有什么办法可以否认掉这一段婚姻关系。

阿清被韩霖一吓，话便说不出，但只趴在地上道：“怒山实不是犯的丈夫，还请大明鉴！”

韩霖吹胡子瞪眼睛，“还敢狡辩，左右掌嘴！”

看他要动刑，叶行远这才施施然站起，拱手阻止道：“大且慢，这犯不曾读书，不知礼义，她非为怒山之妻，亦是下官查明。大若有疑问，下官可代为解释。”

韩霖一怔，他知道此案等于关系到叶行远的身家命，但也没料到他这么快刺刀见红，跳出来为犯辩护。便冷笑道：“琼关县，你也是读书，怎能信雌黄？案卷之上分明写得清清楚楚，两年之前，阿清父母将其典与怒山为妻，文书俱在，你不识字么？”

公堂外众老百姓虽然有偏向，但这时候也都是叹息不止。有道：“县尊大老爷是糊涂了么？阿清是那蛮的老婆，琼关县内尽皆知，这事如何抵赖得？”

有聪明道：“难道是县尊想抹掉阿清与怒山的夫妻关系？这样阿清虽然伤，却不是杀夫，这案子当然那也翻不过来了。只是……事实俱在，如何否认？”

卢知府睁开双眼，看了看叶行远，又环扫堂上诸，心中暗自好笑。他是公堂之上唯一肚子里清楚的，知道叶行远这促狭小子准备多少后手，如今只安心看戏，不发一言。

叶行远不慌不忙道：“韩大此言差矣，典妻之法，仁宗皇帝之时便已废止。妻乃结发正室，婚姻结两家之好，岂可典而妻之？只闻买妾，不闻典妻，若以此论，这段婚事便不作数。”

韩霖眉毛一挑，嗔怒道：“果然是状元之才，跟本官挑起字眼来了。只可惜你全是小聪明，不用于正途。‘典妻’之说，只是随俗，实则两家婚书，与钱银无涉，有里正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