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眼神刺得我心慌，看着黢黑的夜色，听说遥远的北方，冬天会飘出千里冰封的盛大雪景，将目光所及的千里山川都覆盖上银白，老师讲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向往，记事起，镇上过年的时候都是灰蒙蒙的，不是平时那种云雾水汽，只是烟花燃尽后的雾气，给先祖纸钱烧后残留的二氧化碳气体，还有寒风卷起的灰尘，各种各样的颗粒混杂在一起，构成了我记忆中灰蒙蒙的除夕，只有家里飘摇不定的蜡烛和黄色灯泡，可以吹散这寂寥的冷夜，脚底下盆中盛满的炭火默默燃烧着自己，偶尔飘出星星点点的火苗，会比线香更快的消失在眼前，就像拼劲血沸腾的欲望，在那一瞬间的迸发之后，只剩下难以消除的寂寥。

我现在大抵是进了贤者时间，目光空无神，连一旁默默靠着我，偷偷打量下我，又露出安心表的茹茹都没有关注，也没有察觉彤彤堂妹在我大腿蹭来蹭去，我还没成年，似乎已经先一步领悟了成年后才该接触到的烦心事。

很正常，时间缓缓推移，很快就要迎来转点，正好撞上了贤者时间的我，开始思考起不该由现在的我思考的事，我过了一年新年。

“嘀嗒。”

脑海中仿佛听到钟表三针相合在正北方的声音，刚刚平静些的烟花“盛典”再度炸，整个小镇有十几户家正在将家中最后的烟火天空，一时间连黑夜都被绚烂的光芒穿，照耀得犹如白昼，此起彼伏的烟火声在所有的心底留下一抹绚烂的光，冲向浓稠黑云，化作绚烂的花火，原本坐在街边有些困乏的亲戚，开始喜气洋洋地互道新年快乐。

跨了新的年岁，这代表着我又要长大，可我还是上一年的我，只是离不想要的又被所有要求的成熟更近了一步，我突然有些明白妈妈曾经说得如果她老了这句话的内核，当时我只是感觉一阵慌袭击了内心，并没有特别理解其中的含义，但看着漫天绚烂的烟火，我似乎理解了其中一点点的含义。

“哥，新年快乐…”我低下，看见两个孩的温柔笑意，异同声地给我祝福，两张各有千秋的可笑容，让我一时忘记了刚才在多愁善感什么玩意儿，笑着迎合起她们。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红包就没了，刚才我可给过了啊，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给了。”

“哎呀，哥…还要嘛…刚才那是红包，现在是压岁钱了。”

“小商！还能这么算的啊！”

堂妹先一步扯着我的衣袖不依不饶，茹茹也跟着她的无赖行径，小脸红润牵着我的衣角，我突然有种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