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卅九章 群姝无首，岂子独伤

五，冷鑪谷内外认识她的还很多，譬如与她同期进半琴天宫、还晚了几年才当上迎香副使的林采茵。

看着昔样样不如自己的垫底同侪，阴错阳差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一部之首，还混得风生水起的，要说心里没点疙瘩，简直是圣了……没这种！越能忍的，恨就越！郁小娥拿眼角瞟着脸蒙黑纱、依旧掩不住那子苍白的郎，不无恶意地揣想。

林采茵恍若不觉，天真地把玩左胸前蓬松的鱼骨辫，眯眼笑道：“合薰，咱们好久没见啦。我最近常梦见你，梦里总是出现以前的事。”苏合薰的色纱不只遮住鼻，连双眼都里了几层，看不清眸向，只满满地透出纱底的白。那是像在冰种翡翠上涂覆脂，自底下渗出青来的苍华，一层一层地叠着雾丝，最终连剔莹都变得混浊不堪，难以望进。

她沈默地端立不动，很难想像是出于冷漠抑或其他。

连白痴都知道，讨论领路使的过去或未来毫无意义。她们的余生就只有地底的蜘蛛巢城而已，忆及过往只会让黑暗中的岁月更加难熬。

尴尬持续了一会儿，林采茵才露出恍然之色，吐舌道：“哎呀，这也是不能说的，你瞧我这记。咱们言归正传罢，郁代使适才说啦，是姥姥让她携外谷的。姥姥久未露面，咱们一时也不知上哪儿问去，只能来问问你，有没有接到姥姥的手谕？”视线越过她里着紧身水靠的浑圆香肩，冲郁小娥笑道：“没有姥姥的手谕，领路使是不能放外谷的。合薰你能不能把手谕拿出来借我们看一下，安安姐妹们的心？外谷非同小可，大伙儿都吓坏啦。”她说得温款款，却是一步似退实进的杀着。苏合薰就算要替郁小娥作伪证，一时也变不出手谕来，唯一的法子就是乖乖吐实，将郁小娥往刑架上推。当然，要是她脑子糊涂了，妄想施恩于郁小娥，不过死成一双罢了，结果并无不同。

果然苏合薰冷冷道：“没有手谕。姥姥也没唤过我。”夏星陈与孟庭殊喜动颜色，连霜着一张俏脸的盈幼玉都挑起柳眉，正欲开，岂料苏合薰接道：“……本门典规明载，各部教使经门主授权，得于非常时掌理出之禁。按此条陈，便无姥姥手谕，我亦不能拦阻代使。”“有……有这条么？”夏星陈睁大美眸，鼓胀的圆脸如花栗鼠一般，不敢相信又教郁小娥钻了空子。天罗香教下规矩甚多，详载门规的三规五典更是迎香副使晋升考核中必有的科门，只是未到考较之前，谁去温习这些东西？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林采茵被问蒙了，温柔的笑意凝在面上，忍